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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初試折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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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鳶湊上前來,抱膝坐在謝秋溯對面,楞楞望著他,問道:“師父,你怎麽了?”

“我沒事,只是覺得,這秋原峰上,就我們師徒兩,真是冷清,你可千萬別再病倒了。”謝秋溯笑著捏了把輕鳶的臉,續道:“輕鳶,我想喝酒。”

輕鳶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扁嘴翻了個白眼,手卻伸入乾坤袋裏,拽出一壺酒來甩給謝秋溯:“喝吧,這是今年最後一壺了。”

剛喝了一口的謝秋溯噎了一下,立刻寶貝似的捧著,那模樣仿佛生怕灑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輕鳶,討好笑道:“輕鳶,你在和為師開玩笑對吧?”

“哼,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反正已經九月了,離明年也就三個月而已,一壺酒,也不是太少嘛對吧。”

“可……可是……我明明聽說你釀了許多,我回來之後,哪有喝過那麽多!”

“你背著我找大師兄要酒喝了。”

“最後被你搶走了……”

“你今天趁著我昏睡偷喝酒了。”

“為師冤枉……”

“就算你沒喝,你心裏肯定也是偷偷想的。”

“想想也不行?”

謝秋溯一臉委屈看著輕鳶,少女卻哼著小調起身走了。徒留他仰天長嘆,欺師滅祖!沒天理啊!

“欸?師父?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突然折返的輕鳶讓謝秋溯措不及防,連忙心虛否認。

輕鳶得意挑眉,又想起選徒試煉,奇怪問道:“師父,究竟怎麽回事?我怎麽回山了?試煉的事情怎麽辦?”

“交給暮景了。他想去,便讓他去吧。”

“啊?師弟想去?那我們還回去嗎?”

“回,自然要回。”謝秋溯撚著酒壺系帶,垂眸掩了眼底沈郁,含笑道:“我還有些別的事要做,你就在門中修養吧,別去四明山了。”

“欸?可是師父,選徒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無妨,選徒大會我只等一個結果而已。”有人欺他門下無人,他又豈能坐視不理。

謝秋溯默然將酒壺掛上腰間,揮袖離去。

浮生易逝,七日光陰不過眨眼。

選徒大會那天,安月蘭一行早早趕赴山腳,四明山郁郁蔥蔥,一半隱在雲霧之上,一眼望去,只能眺望到山腰。

自從來到元夜鎮後,安月蘭再也沒有邪氣纏身的沈悶之感,精神好了不少,豆豆也在進城的次日安月蘭帶它一同報名登記之時服用了凈靈丹,脫胎換骨,與這些少年修士相處久了,膽子也略微大了些,雖依然化回原型待在安月蘭的錢袋子裏,卻時不時探出小腦袋來東張西望。

一路上人流如潮,飛凰打著哈欠迷迷糊糊跟在安月蘭身後,她昨夜太過興奮沒有睡好,精神有些恍惚,沒註意安月蘭忽然停下來,一頭撞在她背上。

揉著惺忪睡眼往前打量一眼,前方便是試煉大會入陣結界,不少少年已急切的邁了過去,跨過這道結界,可謂是邁進了煉金爐,是真金還是廢料,入爐一鍛便知。

她當安月蘭為試煉煩憂,出言安慰道:“安姐姐,別怕,你這麽聰明,這番試煉才不是問題呢。”

“好,我不怕。”安月蘭笑笑,視線不動聲色的收回。

她方才好像看見了……謝秋溯入陣。

飛凰因為這一撞睡意醒了大半,又興奮的勾住了安月蘭脖子,“安姐姐,我們結伴闖關啊,你有腦子,我有實力,我們一定能將那些個守關弟子打個落花流水!”

宋清笑道:“你這是承認你自己沒腦子?”

安月蘭想著這守關弟子裏少說也有兩位自己認識的,竟然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飛凰卻又和宋清鬥起嘴來,幾人吵吵鬧鬧的,一同往結界行去。

剛一走近結界,安月蘭正想回身看看一路無言的阮素心,卻突然生出一股無形之力,將她狠狠推向結界之內。

安月蘭只覺周身一涼,整個人瞬間跌入結界之中,踉蹌著摔趴在地。

剛剛太過擁擠,誰推了她一把!這是哪兒?

反應過來的安月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黑暗中驀地升騰起兩排長明燈,照亮此方天地。

方才還與自己玩笑嬉鬧的人在眨眼間消失的幹幹凈凈,這狹長的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她一個。

安月蘭轉著圈查看四周,這兒仿佛是一個小小的書齋,前方一桌一椅,桌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腰間悉悉索索的傳來細碎聲響,一個小腦袋從錢袋裏鉆出來,瑟瑟道:“安姐姐,這是哪兒?”

“還好,還有你陪著我。”

安月蘭心中一松,將豆豆從錢袋裏拎出來,著他化了人形。

一卷長軸突然從天而降,悠悠落在書桌之上,安月蘭立刻牽著豆豆走過去,看著展開的長軸卷首,眉眼立展。

四明山之試一共有十關,第一關與最後一關皆是文試,而這裏原來已經是第一關。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即靜下心來,端坐閱題。

這裏考的是各類術法常識與各種傳說,包羅萬象,足有千題,安月蘭只粗略掃了幾眼,立即研墨潤筆,下筆如神,答來竟是一氣呵成勢如破竹,少有艱澀困頓之處。

待她擱筆那一刻,長軸立即飛升入空,消失在黑暗之中。

安月蘭揉著酸疼不已的手臂,發現四周黑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褪去,便好似落下一層黑色帷幔。

待最後一片黑色消散,半空悠悠飄來一枚竹牌,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手中。

竹牌小巧精致,色如翠玉,她拿起看了看,竹牌一面篆刻著她的名字,一面刻著著“一優”的字樣。

這是……她的成績?

竟然是優等!

豆豆扒著她的衣袖興奮道:“安姐姐你好厲害,那麽多題我頭都看暈了,你竟然答得這麽快。”

安月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只會紙上談兵了,下面的,只能亂碰運氣了。”

那些試題她能夠應付的來,還要多虧了這三個月以來明亦塵他們的孜孜教誨以及瀝戌給自己說的各種故事。

他們說的有趣,安月蘭大都會記在心裏,直到今日看見這卷千題長軸,才發現他們講的,竟然都與修真有關。

試題裏關於仙魔人鬼的各種,在瀝戌以往的故事裏,大多能尋到答案,而安月蘭曾經從未接觸過的修真術法,也讓明亦塵一路的相伴講解填補空白。所以一張長卷答下來,於她而言,根本沒有為難之處。

將竹牌納入錢袋,看了眼身前兩條岔路,有些為難,跨過結界,試煉便算開始,行差踏錯一步,也許就會前功盡棄。俯身問道:“豆豆,你覺得,我們該從哪兒走?”

“我也不知道。”

豆豆鼓著臉很是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頹敗垂頭,“飛凰不是說,讓你與她結伴的嗎?”

“可是如今已經走失了呀。”

她被擠進陣來,孤身一人,如今上哪兒去找飛凰的蹤影?

更何況,她不會法力,一筆一畫的答上千題,用了數個時辰,怎麽也不如一揮袖就能填好答案來的快,可能飛凰她們,早已答完奔赴下一關了。

豆豆眼中精光一閃,忽而有了主意:“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等到有人出來,看他走哪邊兒,我們就走哪邊怎樣?”

“也好,正好休息一下。”

只是這一休息,便足足休息了兩個時辰,兩人捧著臉坐在樹蔭下,眼看著日頭從中天至漸垂西山,薄暮輕攏。

豆豆扁著嘴,捂著不合時宜咕咕亂響的肚子,弱弱道:“我……我餓了。”

安月蘭拿出張幹餅遞過去,看見豆豆委屈的小眼神,心裏有些難過,嘆道:“也許人家早就已經答完走了,我是最後一個,我們別等了,隨便選一條道上山吧,我看山上呀,一定有好吃的嫩竹。”

“真的?那我們走吧!”

豆豆一聽竹子,雙眼都放出光來,惹得她忍不住去掐他的臉,掐完了,將人從地上牽起來,拍拍滿身草籽正要走,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驚訝的喚:“安姐姐!”

“咦?飛凰,你怎麽還在這兒?”

“哇,什麽叫還在這兒,安姐姐,你怎麽會這麽快!”

嗯?她很快嗎?

“安姐姐,你真的很厲害呀,我本來以為我會是第一個出來的。”禦獸一族源於上古一支,那些傳說集錄之類根本難不住她,修真常識更是手到擒來了,她是禦獸一族的少主,閱覽之廣必不是尋常修士能比的,那些大家族的少爺小姐在她面前,也不過爾爾。

飛凰揉著脹痛的雙眼,氣呼呼道:“真是的,什麽破試煉,那麽多試題,眼睛都看疼了。”說著,又無比佩服的看向安月蘭,忍不住問道:“安姐姐,你出來多久了呀?”

“呃……兩個時辰……吧。”

“兩個時辰!”飛凰正自驚呼,半空又飄落一塊翠綠竹牌,穩穩當當落在飛凰手上,一面亦是篆刻著她的名姓,而另一面,則篆了“二優”的字樣。

安月蘭訝然,她本以為,另一面篆刻的“一”,是第一關的意思,原來竟是,她是第一個通過試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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